2025年7月的香港高等法院,三位持美国护照的年轻人与娃哈哈集团董事长宗馥莉对峙公堂。他们手持出生证明要求DNA鉴定血缘关系,追索18亿美元信托基金与200亿元股权。 女儿宗馥莉与三位弟妹的母亲杜建英,争夺权力的越来越多细节开始浮出水面,但在街头巷尾吃瓜的大众很少有人知道,娃哈哈集团的大股东,至今仍是国资。 在娃哈哈发展的历程中,国资大股东存在感一直偏弱,不参与公司管理,宗庆后宁愿用公司的分红给私生子成立信托基金,也不愿意给国资大股东分红。 7月17日,国资突然发声,杭州市上城区财政局证实,针对娃哈哈集团创始人宗庆后离世后引发的家族内部权益争夺、商标转让争议及国有资产安全等问题,已成立专项工作专班介入处理。 7月17日,杭州市上城区财政局证实,针对娃哈哈集团创始人宗庆后离世后引发的家族内部权益争夺、商标转让争议及国有资产安全等问题,已成立专项工作专班介入处理。 作为娃哈哈集团第一大股东的杭州上城区国资局,持有46%的股份。1999年混改后,宗庆后每年大笔分红,国资却一直缺席这场财富盛宴。 为了摆脱国有大股东,近年来,宗家通过构建体外公司体系(如宏胜集团),将娃哈哈集团的代工业务、销售渠道利润链牢牢掌控,形成“集团亏损、关联方盈利” 的套利闭环。 1978年,33岁的未婚大龄青年宗庆后结束知青生涯回到杭州,顶班进了母亲工作的小学。由于他只有初中学历,未能担任教师岗位,于是被调去同属教育系统的杭州上城区邮电路小学工农校办纸箱厂当工人。宗庆后他善于与人打交道,厂领导于是让他当供销员,每天拉着板车,去各个学校推销作业本和雪糕。 1987年,杭州市上城区文教局对下属校办公司开展承包经营,为了拿到上城区校办公司经销部的承包权,已经42岁的宗庆后主动把文教局要求的4万元创利指标提高到10万元,公司全部产权仍归属上城区政府。 当时杭州,普通人月薪百元都属于高工资了。无论是他卖中小学书本,还是棒冰饮料,根本撑不起上交的利润。但宗庆后善用人脉,也会借势。 宗庆后利用了上城区文教局的资源,帮他向全区的中小学校和幼儿园去推销。花粉口服液仅3个月就卖掉了120万盒。经销部承包满一年之际,宗庆后和同事们完成了436万元的经营业绩,上交了22.2万的利润。 宗庆后意识到,少儿营养品的市场竟然这么大。他先是成立了杭州保灵儿童营养食品厂做代工(仍属国有校办体系),然后又去浙江医科大学找了营养学专家朱寿民教授,利用中医中用于健胃消食的山楂、桂圆、红枣等食物,搭配出了一个新配方,这就是日后的娃哈哈营养液。 宗庆后得到了上城区教育局校办公司办公室提供的10万元贷款、调拨的10万元设备、以及划拨的场地、调配的工人,同时校办工厂享受着多项国家政策上的优惠。 1999年,在娃哈哈集团发展历史上,是一个重要的年份。娃哈哈完成了混合所有制改革,宗庆后和员工们终于可以享受公司发展的红利。 有老员工表示,当时普通员工一人能买5000股-2万股,定价1元/股。持股后,“一元钱能分八九毛”,即如果持股份额2万,每年约有1.6万的分红。当时的一位领导,一口气买了45万股,一年光分红就能拿36万元。 按照最早方案,杭州市上城区国资局持股51%,保留控股地位。但后来国资大股东转让了5%股权给职工持股会,放弃了控股股东的身份。 根据《经济参考报》报道,这5%股权的转让款,国家一直没有收取,而是暂放在娃哈哈集团,由娃哈哈集团支配使用,按照银行基准利率下浮10%的费率支付资金使用费。 但有知情人士透露说,每年出具形式上的股东会决议,管理层和职工持股会的分红以“资金往来”名义拿走,国有股东则不分红。 在改制后,娃哈哈管理层和入股的职工每年分红都不低于每股0.8元,如果按照此比例,身为第一大股东的上城文商旅(持有2.42亿股)每年分红应当为约2亿元。 尽管国有股仍占46%,但宗庆后通过个人持股+职工持股会联盟 ,在股东会、董事会中掌握绝对话语权(宗馥莉接班后延续此结构)。 深圳龙岗娃哈哈老厂区大门紧锁,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后,褪色的LOGO在空荡车间里形同虚设。而300公里外的河源生产基地,18条饮料生产线24小时轰鸣,宗馥莉掌控的宏胜集团正以“冲刺年产10亿瓶” 的速度狂奔。 1996年娃哈哈集团与达能成立合资公司,为摆脱大股东达能,宗庆后开始以个人和家属以及职工持股公司的名义在合资公司之外逐渐设立了61家公司。这些公司的产物大多与合资公司相同或类似,仍旧使用娃哈哈商标(娃哈哈商标不属于达娃合资公司),其中就包括2003年成立的宏胜。 2007年,宗馥莉正式执掌宏胜饮料集团。公开信息显示,2024年初,宏胜饮料集团在全国有19个生产基地,48家子公司,拥有104条现代化生产线,承担了娃哈哈1/3产物的加工业务,连电商运营都归它管。 2024年,宗馥莉执掌娃哈哈,先是关停了深圳、大理、重庆等地的18家工厂,而这些工厂多数与杜建英存在股权关联,后又因产能不足,去找今麦郎代工。 她还推动员工合同转签,要求员工终止与娃哈哈集团的合同,改与宏胜饮料集团签约,取消“干股分红”待遇。将原娃哈哈13个核心部门逐步替换为宏胜饮料人员,12省经销商合同主体变更为宏胜系公司。 媒体报道称:娃哈哈桶装水的出厂价被从7.52元“砍”到2.44元。原本产销一体的工厂,现在得按成本价给宏胜集团供货,而宏胜转手就能以12元卖出——中间近10元的差价,全进了宗馥莉掌舵的公司。 根据《经济参考报》报道,2022年娃哈哈集团总资产仅58亿元,净利润1871万元;而宗馥莉控制的体外“娃哈哈系”总资产高达370亿元,净利润47.67亿元。 也就是说,娃哈哈集团当年净利润,只有体外“娃哈哈系”的0.4%。“体内输血、体外造血”模式,正在损害包括国资在内越来越多人的利益。 有传闻称,国资持有娃哈哈集团46%的股份,原本打算转让给宗馥莉,可双方因为价格问题谈崩了。而宗庆后另外三个孩子的母亲杜建英想收购国资股份。 今年1月,宗馥莉试图未经合规程序,将387件“娃哈哈”系列商标从娃哈哈集团转移至其控股公司,引发职工维权,并被国资方紧急制止。 有消息称,最新成立的专班将协调国资、宗馥莉与非婚生子女三方利益,核查1999年股改协议中未收取的国有股权转让款,并可能启动重新评估程序。国资方已向国家知识产权局提出异议,要求终止商标转让。针对18亿美元离岸信托,专班正联合税务、外汇管理部门调查资金流向,评估是否存在偷逃税款或违规转移资产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