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业绩问题仅是大鹏工业上市审核推进中的风险之一,其在2024年下半年中,首先是踩中了问题中介的‘雷’,其次,其自身的生产安全又在此关键的时间当口突发了较为严重的事故,大鹏工业还因此受到了有关部门的行政处罚,这些种种问题都影响到了其审核进度的推进。 自2024年7月9日顺利完成北交所对其第二轮上市审核问询的回复后,哈尔滨岛田大鹏工业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大鹏工业”)的北交所闯关之路便陷入了肉眼可见的停滞之中,如今眼看即将届满一年,其与A股之间的距离似乎依然遥远。 2023年12月12日,在递交上市申请不到一个月之时,大鹏工业便收到了北交所对其此番上市审核的首轮问询。不到两个月时间,在2024年2月初,大鹏工业就成功地完成了相关回复。 接下来,在2024年7月9日,大鹏工业足足耗时近5个月才终于向北交所递交了第二轮上市问询的相关回复函后,北交所就再未对其进行下一轮的审核问询,同样也未见有安排其走上上市委会议接受审核的打算。 “最近一年来,大鹏工业上市面临的波折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风险层出。”在谈及大鹏工业北交所上市的前景,一位接近于大鹏工业的知情人士感叹道。 成立于2005年的大鹏工业为一家工业精密清洗领域专用智能装备生产商,产物及服务主要应用于车辆动力总成、新能源三电系统等核心零部件的精密清洗领域,以满足下游客户的精密制造需求,其核心产物为工业精密清洗装备。 按照大鹏工业此前的部署,其欲通过此次北交所上市发行不超过1500万股新股以募集1.53亿资金投向“智能工业清洗设备生产研发基地项目(二期)”和“机器视觉检测设备研发中心”两大项目及补充流动资金。 不过仅仅不到8个月,2021年8月11日,大鹏工业就主动向深交所申请撤回了其创业板上市的相关材料,由此,其首次IPO以失败告终。彼时,大鹏工业也刚刚在一个月前才完成了深交所对其创业板IPO的首轮问询回复。 “在2021年时创业板IPO的审核过程中,大鹏工业预测到自己当年的业绩将出现大幅的下滑,这将导致其不满足创业板上市的条件。”一位接近于大鹏工业的知情人士向叩叩财经回忆道。 据大鹏工业在申报北交所上市时披露的2020年至2022年财务数据显示,在此三年中,其营业收入分别为2.07亿、1.67亿和2.47亿,对应的扣非净利润分别为2756.28万、1160.56万和3591.47万。 也即是说在大鹏工业主动终止创业板IPO的当年,其扣非净利润同比下滑的幅度已近58%,超过了监管层对拟上市公司业绩“变脸”的认定。 纵然在2022年之后,大鹏工业的基本面即便已经重回正轨,但随着2022年底创业板“三创四新”评定标准的落定,大鹏工业距离创业板上市的要求却越来越远。 创业板仅一条“最近一年营收不满3亿的公司”需满足“最近三年营收复合增长率不低于20%”的要求,就将大鹏工业的创业板上市之路给切断。 当年4 月,大鹏工业就曾与招商证券签订首发上市辅导协议,拟以2014年、2015年、2016年为报告期,在 2017 年进行IPO的申报。但同样受困于2017年羸弱的业绩,最终也未能成行。 曾两次受困于业绩问题而与A股市场失之交臂的大鹏工业,这一次冲刺北交所上市,其业绩的可持续性风险也是其难以绕开的话题。 在北交所对大鹏工业下发的两轮上市问询函中,皆对其“业绩大幅波动的合理性”和“经营稳定性及业务可持续性”进行了诘问。 如早在2024年2月下旬,北交所对大鹏工业下发的第二轮上市问询函中,即要求其结合新客户及新产物销售情况、在手订单及其预计执行情况,提前对2024年全年业绩进行预测。 不过,当大鹏工业2024年年报数据正式出炉后,令其尴尬的一幕上演了——其2024年全年的扣非净利润最终落定在了3810.9万,同比下滑5.50%,比其此前向监管层预测的最低值还要更低。 “业绩问题仅是大鹏工业上市审核推进中的风险之一,其在2024年下半年中,首先是踩中了问题中介的‘雷’,其次,其自身的生产安全又在此关键的时间当口突发了较为严重的事故,大鹏工业还因此受到了有关部门的行政处罚,这些种种问题都影响到了其审核进度的推进。”上述知情人士告诉叩叩财经。 此外,据叩叩财经还独家获悉,日前,负责大鹏工业此次北交所上市的两名来自于东方证券的保荐代表人还因为在该项目的保荐工作中存在履职尽责的违规,而被北交所予以了自律监管的处罚。 2024年8月16日,证监会正式发布对天职国际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下称“天职国际”)的行政处罚决定书,在要求天职国际责令改正,给予警告,并没收业务收入及巨额罚款外,更被处以暂停从事证券服务业务6个月。 经过了近三个月的交接和复核工作,中兴华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终于顺利接替了天职国际成为了大鹏工业新的审计机构,并在2024年11月15日,让大鹏工业从上市审核的“中止”状态中恢复了出来。 如果说踩雷问题中介,是此次大鹏工业上市途中的一场“无妄之灾”,属于难以预测的“不可抗力”因素,那么,大鹏工业在生产安全和业绩问题上所遭遇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挑战,则就属于需要其好好反省并总结教训的“公司内在问题”了。 众所周知,在上市审核的关键时期,行政处罚带给公司的影响将是“重大”的,“重”则将直接导致其上市计划的落空,“轻”则也会大大耽搁审核进程的推进。 据相关行政处罚书称,2024 年6月27日,也正是在大鹏工业回复北交所上市第二轮问询审核前夕,在大鹏工业的车间内,发生一起机械伤害事故,造成一名工人死亡。直接经济损失203.688万元。 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安全生产法》第一百一十四条第一款第一项,参照《黑龙江省应急管理行政裁量权基准》(2024版)(下称《行政裁量权基准》)第九十五违法行为的规定,哈尔滨市松北区应急管理局决定给予大棚工业人民币50万元罚款的行政处罚。 “该安全事故仅造成一名工人死亡,根据《生产安全事故报告和调查处理条例》,造成三人以下死亡的属于‘一般事故’,并不属于‘重大人员伤亡’问题,结合大鹏工业被行政处罚五十万的金额,也是《行政裁量权基准》中规定的造成一人死亡的‘一般事故’的处罚下限。这一般不会直接导致大鹏工业不符合上市要求。”沪上一家大型券商的资深保荐代表人告诉叩叩财经,在上市审核敏感期出现一名人员伤亡的事件,在过往的一些IPO案例中也有发生,监管层主要考量的还是相关事故是否属于“重大伤亡”的认定、是否存在刑责等问题影响到公司上市的合规性,以及相关事件对公司后续经营的影响。 “当然,相关安全事件透露出的公司安全隐患的整改问题,也将直接影响到其上市审核的推进速度。”上述资深保荐代表人表示,在拟上市公司审核过程中及报告期内,出现人员伤亡事件的,一般需要公司获得相关部门出具的证明该等事项不属于重大违法违规情形的证明函、合规函等文件,其次,公司也需向监管层证明其已制定并完善安全生产管理相关的制度,加强安全管理,对员工进行了安全教育,相关安全隐患得到了有效的整改,“这种种证明和整改都需要时间。” 尚未走出安全生产事件带来的员工死亡“阴影”,大鹏工业在此前北交所上市审核过程中就备受监管层关注的业绩问题,又再次出现了令人担忧的下滑趋势。 据叩叩财经获得的一组数据显示,在2025年1-3月,大鹏工业仅录得营业收入2426万元,虽同比下滑仅不足百万,但净利润却亏损73.95万,2024年同期净利润则为218.3万,同比下滑133.9%。 在北交所开板以来至今,东方证券仅成功保荐过两家公司完成了北交所的上市挂牌,分别为2022年上市的海能未来技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和2023年挂牌的无锡晶海氨基酸股份有限公司。而在同一时期中,申万宏源则已护送20余家公司成功登陆北交所。 2021年时,申万宏源从招商证券手中“夺得”大鹏工业上市辅导机会后,该项目的保荐代表人之一为当时正在申万宏源任职的孙萍。 跳槽至东方证券后,孙萍并未直接出任大鹏工业此次北交所上市的保荐代表人,而是由同样来自东方证券的李方舟和吕晓斌负责该项目。 2023年8月,在大鹏工业已经进入北交所上市辅导两个月后,吕晓斌才从申万宏源跳槽至东方证券,仅仅三个月后,其便获得了大鹏工业的北交所上市保荐资格。 吕晓斌最初是在2008年进入东北证券后开始其证券从业经历的,2015年前后注册成为保荐代表人。在2020年初,从东北证券跳槽至申万宏源的。 孙萍的证券从业生涯也是起始于东北证券,2015年,孙萍进入东北证券后,在2018年时注册成为保荐代表人,其同样在2020年初,也与吕晓斌也几乎在同一时期从东北证券跳槽至申万宏源。 大鹏工业此次北交所上市的另一名保荐代表人——李方舟,则是在2023年3月底才加盟东方证券的,其在入职东方证券之前,其前一履职单位正是五矿证券。 虽目前尚不确认大鹏工业自身及相关人士是否也同样遭到了北交所处罚,但负责该项目的两名保荐代表人——吕晓斌和李方舟的确因在对大鹏工业北交所上市保荐的过程中存在履职违规行为,在2025年6月中旬已被北交所采取了自律监管措施。 吕晓斌也算是业内较为资深的保荐代表人了,在其近十年的保荐代表人生涯中,吕晓斌作为签字保荐代表人虽尚未成功完成一例首发上市项目,但曾在一些非公开项目上有所斩获。 “保荐代表人甚至是拟上市公司被采取自律监管措施,会一定程度拖累公司上市进度,也并不一定会对公司的上市造成致命的打击,在此前北交所的审核案例中,也有多家被采取自律监管措施的公司最终也成功上市,如方正阀门在北交所上市审核中就曾被采取口头警告的自律监管措施,而目前已经过会的丹娜生物和三协机电,也都曾在其审核中被北交所因信息披露违规而处罚。”上述资深保荐代表人表示,主要还是要根据相关上市项目的违规具体问题来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