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十余年的努力,洪波股份的上市美梦为何终究仍成“泡影”呢?这家已成为名副其实“上市困难户”的公司,其资本化的路途上,到底“输”在了哪?“多年来,除了业绩的波动外,这家有着较为明显家族公司色彩的公司在公司管理内控的有效性上一直颇受争议,包括最新一次北交所上市的‘提前’终止,也主要源于此。”上述知情人士表示。 虽然已在冲刺A股上市的路上跋涉多年,但对于浙江洪波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洪波股份”)来说,要想成功转身成为一家合格的上市公司,恐怕依旧“路漫漫其修远兮”。 2025年8月26日晚间,早前已在新三板挂牌的洪波股份发布公告称,经过董事会和监事会审议,决定叫停向不特定合格投资者公开发行股票并在北交所上市计划的推进。 1999年1月24日,经湖州洪波线缆集团有限公司股东会同意, 湖州洪波线缆集团有限公司实施股份制改制并同时吸收自然人入股,1999年9月8日,浙江洪波线缆股份有限公司应运而生,这便是如今洪波股份的前身。 在洪波股份最新的持股名单中,陈找根直接持有其1874.60万股股份,占公司股份总数的 33.12%,而陈找根之子陈卫新则直接持有1500万股股份,占公司股份总数的26.50%,二人合计持有股份数占公司股份总数的59.62%。 遗憾的是,经过了近两年时间的审核,2014年4月,证监会以一纸行政许可申请终止审查通知书宣告了洪波股份首次IPO之旅的失败。 在首次申报IPO时,洪波股份的营收规模尚不及20亿,经过多年的蛰伏,再次亮相IPO申报环节的洪波股份,其年营业收入已近30亿,其扣非净利润也即将突破亿元。 据叩叩财经从接近于洪波股份的知情人士处获悉,在该次申报主板IPO时,洪波股份本已成功通过了前期的问询反馈环节,在其主动撤回申请之前,2022年7月底,洪波股份其实已收到了证监会的相关通知,并告知其做好上市委发审委会会议审核的准备。 “如果不主动撤回申请,洪波股份在完成对证监会相关准备通知的回复后,其IPO不日就将安排上市受审。”上述知情人士告诉叩叩财经,但这份来自于证监会的《对于请做好发审会会议准备工作的函》,却成为了洪波股份前次IPO的“催命符”。 虽然此时洪波股份尚未公布任何上市辅导的备案计划,但明眼人一看便会不自觉地猜想,其正在谋划通过北交所完成上市梦想的可能。 据洪波股份2024年年报显示,在刚刚过去的“最近一年”中,其营业收入已突破40亿大关达到了41亿,对应的扣非净利润也同比增长超过45%录得8458.88万元。 十余年的努力,洪波股份的上市美梦为何终究仍成“泡影”呢?这家已成为名副其实“上市困难户”的公司,其资本化的路途上,到底“输”在了哪? 对于在尚未“摸到”北交所申报大门前就已“提前”终止了上市计划的推进,洪波股份给出了一个语焉不详的解释——“综合考虑公司发展战略、当前资本市场环境和政策等诸多因素”。 “多年来,除了业绩的波动外,这家有着较为明显家族公司色彩的公司在公司管理内控的有效性上一直颇受争议,包括最新一次北交所上市的‘提前’终止,也主要源于此。”上述知情人士表示。 2024年7月,在洪波股份申报新三板挂牌时,面对全国中小公司股份转让系统(下称“股权系统”)的问询,洪波股份曾如此解释其2014年首次IPO终止的原因。 按照洪波股份的说法,2013年,受全球经济复苏缓和需求不振等因素的影响,其主要原材料出现持续下跌,跌幅较大,“由于公司未能对库存实施有效的套期保值,致使未能实现以期货收益冲抵商品销售价格下跌造成的损失”,其次,“受主要客户延期履行大额套保订单,导致公司套期无效形成期货损失的影响,全年公司经营业绩将出现显著下滑”。 除了面临经营的困境外,洪波股份称,斯时,其第二大股东茅惠新和另一股东金洲集团有限公司(持股比例分别为17.14%和5.14%)因自身经营发展需要,拟退出所持股份。 彼时,这曾被市场称为“史上最严厉”的财务专项检查工作分为券商自查、证监会复核以及现场抽查,围绕IPO在审公司的财务真实性,重点检查虚构交易,现金收付等,力求挤出公司报告水分,充分披露在审公司的风险。 2013年底,有财经媒体报道称,有关证监会现场抽查结果出炉,进入现场核查名单的洪波股份也成为了被揪出“现形”的涉嫌造假公司之一,不仅如此,该媒体还直言“从权威消息人士处获悉,由光大证券担任保荐机构的浙江洪波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涉嫌IPO财务造假一案已走完内部程序,移送至稽查部门”,并补充透露称“洪波股份涉嫌财务造假与虚增业绩有关。” 多年后,洪波股份在申报新三板挂牌时再度回首当年那场“造假上市”的争议风波时,其也承认曾被证监会抽中现场检查的事实,但对于检查的结果,其仅表示“公司及2012年IPO申报相关中介机构未因该次 IPO 申报收到警示函及其他监管措施”。 洪波股份称,当年公司在证监会IPO财务专项检查中,的确被发现存在利用账外利息收入和期货投资收益购买电解铜原材料的情况, 其中,未入账的资金拆借利息收入2812.82万元、存款利息收入78.29万元以及期货投资收益114.79 万元,共计 3005.90 万元;利用账外资金购买电解铜金额共计2905.08万元。 不过,洪波股份表示,针对当年被查出的相关问题,目前公司已加强了内部控制,建立了一系列相关内控制度;同时,公司也已根据有关法律、法规及规范性文件的规定,建立并健全了法人治理结构,聘请了具有专业财务背景的专家作为公司独立董事,成立了内部审计部,由内审部门不定期对公司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财务部和销售部关键人员的银行流水进行检查,还强调“公司上述整改措施已有效运行”。 2025年6月23日,浙江证监局对洪波股份突然下发行政监管措施决定,称两年多前的2022 年 10 月,公司实际控制人陈找根、陈卫新通过洪波股份出售房产的方式占用公司资金 600 万元。截至检查日2025年4月22日,上述占用资金尚未归还,且针对相关关联方非经营性资金占用事项,洪波股份未按规定及时履行信息披露义务。 浙江证监局认为,洪波股份的上述行为违反了非上市公众公司相关监管规定,作为公司董事长陈找根、总经理陈卫新、董事会秘书吴春香、财务负责人陆继红未按规定忠实、勤勉地履行职责,对相关违法违规行为负有主要责任。遂决定对洪波股份及陈找根、陈卫新、吴春香、陆继红分别采取责令改正的监督管理措施并记入证券期货市场诚信档案。 一边说公司在资金管理制度上早已加强了内部控制,建立并健全了法人治理结构。另一边,实控人却占用公司资金600万近三年时间不归还且还存在刻意隐瞒的动机。 据一份法院起诉书显示,2019年1月至2020年12月期间,洪波股份员工沈某某因赌博负债无力偿还,利用洪波股份销售员职务便利,多次虚构客户需求,通过假借东莞市顺隆电工材料有限公司及深圳市金华奥电子有限公司的名义编造客户订单,私立皮包公司东莞市志铭电工材料有限公司编造客户订单,窜改备货审批单等手段,将公司生产的3000余吨货值上亿元的漆包铜线以明显低于市场的价格销售给刘某某等人。 2019年1月至2020年10月31日,刘某某明知沈某某从洪波股份内提供给他的全新漆包线来路不正,多次以废铜价格大量收购(比漆包线市场价每吨低一万元左右,且比漆包线原材料的价格每吨低五千元左右),从中赚取巨额利润,收购赃物货款达4230.53万元,从中牟利50余万元。 后通过虚开发票走账隐瞒私卖真相,并将部分货款用于赌博、购买宝马车等用途,最终造成洪波公司约2705.12万元的货款无法收回。 “上述案件已经明显暴露出了公司内控上的漏洞,合规的公司内控部门会对公司的内部管理、特别是对外合同的签订、真实性做全程的审核和把控,出现编造客户订单,窜改备货审批单类似情况的几率还是比较小的。”上述知情人士认为,无论公司是否作为拟上市公司,出现因某员工个人行为造就成公司巨大损失,都说明公司管理层存在或多或少的问题。 2022年7月,第二次冲刺IPO并自信地剑指深交所主板的洪波股份,曾无数次期待发审委会议到来的它,竟在上会前夕落荒而逃,这背后又是源于何由呢? 洪波股份同样在此前申报新三板挂牌时,给出了它的解释,“因市场环境变化,导致公司业绩大幅下滑2022年1-6月净利润较上年同期下降40%以上”。 据洪波股份如今披露的公开数据显示,在2022年中,其营业收入虽然依旧保持在了33亿之上,但当年的扣非净利润大幅下跌仅余下462.09万元。 日前,洪波股份发布了其2025年中报,在2025年的上半年中,其营业收入录得19.95亿,同比下滑1.15%,但对应的扣非净利润却仅有3770.1万元,同比2024年同期下滑达到了34.85%。 就营收和利润的双双下滑,洪波股份称主要原因是2025年上半年,由于受市场行情影响,电磁线收入略有下降,毛利率降低所致。 洪波股份虽然已宣布终止北交所上市的继续推进,相较于前次IPO失败带来的“后遗症”,没有对赌协议的“回购”压力,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2022年8月,在洪波股份终止第二次IPO后,按照当年针对上市失败的对赌协议,部分投资方要求洪波股份实际控制人陈找根履行回购义务。 经测算,陈找根需要对此支付回购资金总额约达1亿元,面对如此大金额的赎回要求,陈找根在短期内无法筹集足够的资金。 原本洪波股份曾在启动第三次上市前与部分投资机构重新签署了对赌协议,约定若2025年末洪波科技未实现IPO,则实控人陈找根需要履行股份回购协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