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新华社报道,当地时间12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两封信函,宣布将自8月1日起对从欧盟、墨西哥进口的商品分别征收30%关税。 外界认为,针对美国两大关键贸易伙伴出手,标志着特朗普对外贸易战的重大升级。随着欧、墨加入名单,特朗普迄今为止已向25个贸易伙伴发函,新税率从20%到50%不等。一旦新关税落地,全球经贸格局无疑将面临更大不确定性。 特朗普在信中称,欧盟的关税和非关税贸易壁垒导致美国出现对欧巨额贸易逆差,双方关系“远非互惠互利”。他要求欧洲取消关税。 特朗普在前几轮“投弹”中均“放过”欧盟,欧盟知情人士早先还披露欧盟不会收到信函,因为欧盟有让步意愿,双方已接近达成协议。 “特朗普从一开始就将高关税矛头指向对美贸易顺差巨大的欧盟,心心念念要把顺差降下来。”徐明棋说,只是特朗普原先认为谈判可以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取得进展,但现实未如预期,欧盟并未在关键问题上让步。所以,特朗普发出威胁,施压欧盟尽快达成妥协。对墨西哥同样也是这一逻辑。 “欧盟希望获得类似英国的待遇,如维持10%基准关税不变、汽车关税降至10%等等。”徐明棋说,汽车是欧盟核心出口产物,25%的关税将严重削弱欧盟的产业竞争力。 为与美国达成妥协,欧盟已暂停对美科技巨头征数字税,同时暂缓采取对等报复。但美国仍未关照欧盟诉求,依然坚持过高要价:不仅要求欧盟接受10%基准关税,对钢铝、汽车等欧盟核心出口产物征收50%、25%关税,还威胁对铜、药品、电子产物等特殊产物额外再征关税,同时要求欧盟取消对美关税,并抵制数字税等非关税壁垒。 “这对欧盟来说很难接受,仍想讨价还价。”徐明棋说,在欧盟看来,欧美是盟友,双方贸易、投资规模大,欧盟对美货物贸易虽存在较大顺差,但美国对欧盟服务贸易也存在较大顺差。在此背景下,美国提出的是不平等的关税要求。 眼下,欧盟面临两股意见相互拉扯的压力。德国敦促尽快达成协议以保护其汽车等产业,而法国等其他成员国则认为欧盟不应屈服于美国。 徐明棋补充道,特朗普对墨西哥加征关税的另一个目的是针对中国转口贸易,即防止中国在墨西哥投资、生产,再将产物出口到美国。 一方面批评这些关税不公平且具有破坏性,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称“必要时将对等反制”,墨西哥总统辛鲍姆说“在国家主权问题上不会让步”;另一方面表示仍寻求在8月1日前与美国达成协议。 有观点认为,欧盟已转向寻求一项“英国式”协议,但特朗普威胁征收30%关税后再次扭转局面,欧盟将为如何应对贸易谈判而苦恼。 布鲁盖尔研究所高级研究员柯克加德表示,特朗普的信增加了欧盟采取报复行动的风险,未来可能出现类似中美关税战的紧张局势。 “如果8月1日前无法谈成,特朗普到期开征关税,不再延后,那么欧盟会实施反制措施,双方贸易战将开打。但即使打贸易战,双方仍会回到谈判桌,而且也不排除美国可能再度延迟征收关税。” 徐明棋判断,美欧最终仍会达成妥协,因为特朗普知道关税的反作用力,但作出较大让步的仍可能是欧盟,如接受10%基准关税,甚至对美采取零关税,以换取钢铝、汽车等商品适当降税。 徐明棋说,同样是对美出口受关税冲击,但各国承受力不同。中国因产物性价比高,且具有不可替代性,以及多元化贸易,承受力较强。但是,缺乏类似优势的欧盟、墨西哥等会受到较大冲击,比如汽车产业将受损害,竞争力和利润率将被削弱。 再从安全角度看,有分析称,鉴于在防务上尚未摆脱对美依赖,“保卫”乌克兰还需美国支持,欧洲或将不得不牺牲贸易以换取安全。 “欧盟的反制武器主要是征收数字税,欧盟可能会根据美国在钢铝、汽车等关税方面的让步情况决定是否取消数字税。但欧盟内部能否达成一致意见关系到欧盟反制的效力。”徐明棋认为,欧盟不太可能获得英国的待遇,因为英国对美是贸易逆差,而且英美是特殊伙伴,关系较欧盟与美国更密切。 欧盟是世界第三大经济体,墨西哥是美国最大进口来源国,特朗普向这两个美国最密切、最关键的贸易伙伴发函,被认为将加剧贸易紧张局势。 徐明棋指出,若美国与欧盟等主要贸易伙伴谈判破裂,关税落地并引发报复,不仅会进一步冲击跨大西洋关系,还将进一步对全球经济、贸易造成负面影响,包括推高通胀、扰乱供应链、引发金融市场动荡。 有评论认为,此前因市场动荡而推迟加征关税,如今采取单边通牒的激进方式,显示出特朗普已恢复最初的强硬姿态。背后与美国股市近期创历史新高、美国经济保持韧性、关税开始为政府带来收入等因素有关。美国财政部日前公布数据显示,截至6月的联邦财政年度,美国关税收入已超过1000亿美元。 在徐明棋看来,特朗普固守贸易保护主义和重商主义,对关税情有独钟,此前暂缓实施“对等关税”只是策略性调整,并未改变政策目标。一段时间以来,虽然美国暂未加征新关税,但全球贸易紧张形势并未缓和,对全球经济也已形成负面预期。 “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已使美国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关系发生本质性的重大变化,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贸易场景。”徐明棋强调,对全球各国来说,现在已没必要再关注特朗普说什么,而是应该在特朗普执政期间,做好适应高关税、应对出口挑战的准备,保证自身出口能力,增强贸易粘性,避免受到直接冲击。


